感情进展迅猛
重新预警OOC,请当做是暗堕后遗症和个体差。
有点后悔说是七天了……感情太仓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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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四日】
山姥切是被热醒的。
他醒来时审神者的额头靠在他肩上,手里抓着他腰侧的衣服,整个人像一块大号橡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。
付丧神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,一个骨碌坐了起来,还顺便卷走了大半棉被。
审神者也惊醒,睁着惺忪睡眼问他:“怎么了这是……”
他正要起身,一抬眼看见窗外天色仍暗着,便又大大方方的躺了回去。
“这不还早么,你这就要起了?”他像是忘了前几天的不愉快,语气轻松且随意。
山姥切抱着被,一脸被雷劈了后发现自己大难不死的震惊样。审神者等了一会儿,没等到回答,就自顾自把棉被从他手中抽了回来,全部裹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那我继续睡。”
山姥切还坐在原地,他又不能去把审神者摇醒问问他为什么咱俩会睡在一起,一时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,倒是看把自己裹成一只蛹的审神者支起身子,当自己在本丸里一样发号施令道。
“你顺手关下窗,昨天下雨了吧,风还挺凉的。”
付丧神茫然的过去关窗,走到窗口时他才发现,这哪是天色尚早,分明是昨夜的积雨云还未散去,此刻正黑压压的一片还漂浮在低空,将阳光遮去了大半。
院落中多了几处大大小小的积水,想来大雨已经在昨晚下过了,只是两人不知为何睡得都太死,没有一个被雨声吵醒的。
下过雨后的天气着实很凉,吹来的风也比以往潮湿,他站在窗口吹了会儿冷风,残留在身上的热度和起床气渐渐散去,山姥切回过神,想起这儿还有个病号,忙把窗户合上了。
那边补眠的审神者满腹心事,怎么可能睡死过去?他勉强眯了会儿,只觉得累的要命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。朦胧间,他听见付丧神刻意放轻的脚步声,他似乎走到了一个离自己很远的角落,但片刻后又折返回来,两道情绪难辨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久。
审神者闭着眼,装作毫不知情,静静等待山姥切离开。但事与愿违,对方不但没有离开,他甚至感到了付丧神的气息在慢慢靠近,审神者胸膛中心跳如鼓,几乎要绷不住刻意保持着的呼吸频率。
而那只微凉的手只是撩开他的头发,在额头上轻轻摸了摸,旋即收了回去。
他迷糊着,心说还以为这人要干点什么,原来只是试体温啊,没想到暗堕过一次还跟以前一样矜持,非等他主动不可。
要是这时候借机打趣,一定又能把他逗的炸毛脸红吧。但现在就算了,他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安全来试探暗堕的底线。
……原本不必这样的。
虽说山姥切不算是一把很好相处的刀,但也不至于到说句话都要再三斟酌的地步。
所幸在这种情况下,小心谨慎的性格不是件坏事,更何况——他现在不仅要自己脱身,还想将这把刀一并带走。
那就一定要确保山姥切在回到本丸之前,都不可以出现明显的暗堕症状,不然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了。再净化一次倒是好说,只是上面会驳回将这把刀编入本丸的申请,二度提交申请,检查的环节可就严格多了。
一想到这些他的脑仁就开始发痛,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。
他头一次想问天问地,为什么遭遇意外的偏偏是自己。
有丝丝缕缕的心酸和疲惫自心底生出,细线般缠绕着心脏,他费力地掀开眼皮,付丧神金黄的发丝在视网膜残留了一瞬,而后随着万般心事一起,进入了梦中。
他睡着了。
再醒来时,天空颜色还是深灰色的,审神者“咦”了一声,揉着坐了起来。
他花了点时间意识到今天是个阴天,高烧后头重脚轻的不适感让他眼前发花,他想站起来,而双腿像被抽去了骨头,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。
而就连坐着的力气都快要用尽了,审神者身子一斜,眼看要倒下去,被山姥切拎着衣领扶住了。
付丧神把冲好的药递过去,低声说:“给你。”
青年接过来,一口气喝了下去,苦中带甜的药味儿在舌尖上盘桓良久,最后演变成一点涩。
他又做梦了,这次的梦凌乱不清,他隐隐记得梦里的自己回到那片经历过地震的废墟,周围是一片无尽的黑,只有脚下的碎石残片是如此真实。他跪倒在上面,执着而徒劳的用手指挖开砖石,一张张写满担心的脸在他眼前不停变换,而他只是带着木然的表情继续挖下去。
那底下有什么呢?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固执的去寻找?梦里的人忘了这一点,他似乎根本不想要寻找什么,只是在把自虐当做无谓的补偿。
他也只有在梦里能去做他想过但不能去做的事了。
有人拉着他的胳膊制止住他,青年抬起头,金发碧眼的付丧神站在他身侧。
“你找不到的,回去吧。”
审神者看着他:“那你呢,你不和我回去吗?”
“我不能跟你回去了。”付丧神说。
审神者伸出手想去牵他,却在看到自己满是灰尘和鲜血的手指后讪讪停住动作。
“走吧。”付丧神又说。
他把沉默的青年拉起来,引着他向前走。
在即将踏出废墟时,审神者鬼使神差的回头去看。
方才牵着他离开的那人分明站在他身后,站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。
“你又丢下我。”他说。
他顿觉心口剧痛,像心尖上的王国轰然倒塌。
梦境戛然而止。
而现在,梦境已经遗忘大半,唯有少许痛感残留,审神者盯着碗里残余的药汁,小声说:“好苦……”
付丧神很快递来了水,他转头看着山姥切,笑了一下,又说:“苦尽甘来。”
付丧神不明所以,他看出审神者此时的状态不如晨起时好,不由得担心起来:“你怎么了?不舒服么?”
“没。”
审神者推开了水杯,他随意找了些话题,本人却一直意兴阑珊。
“你起来的时候就是阴天?怪不得我以为时间还早。”
山姥切没有接话的意思,他一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演了半天独角戏,付丧神突然道:“你要是不想说话,可以不说的。”
他倒没其他意思,只是看审神者精神不好,想叫他不要勉强,却没想到对方真的不再说话了。
他转头去看,审神者正紧咬着牙。
付丧神坐直了身体。
“……不是我不想说,是你不想听吧。”审神者仰起头,手掌覆盖在脸上,长长的吐了口气,“我其实,我……算了,不听就不听吧,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付丧神试图解释,“你想说的话可以继续。”
审神者很快反应过来,也觉得自己像在无理取闹:“抱歉,我做了个噩梦,心情不大好。”
他把手伸进口袋里,握住了那个小小的护身符。
“其实我一直在猜测,你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儿来,有仇?有怨?后来我觉得可能是报复。”
这误会可大了,付丧神的脸刷地一下变了颜色:“我没有——”
审神者无视了他的反驳,继续说:“我以为是因为你的前任主人抛弃了你,让你觉得当审神者的都是一群混蛋,所以你也觉得我是这种人,想杀掉我。但后来,我发现好像不是这样……哈,说来惭愧,我以前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负责任的主人。”
“但我也曾经抛弃过一把刀,在大阪城的地下,那时候突然地震,地底下的楼梯断掉了,他把我推过去,自己没能出来,我也没能救他。”
“现在说起来很过分是不是?但那时候我心里正义感爆棚,我觉得我是为了不连累其他人,我做出了好多付出,我要背着负罪感活一辈子,我真是把我自己感动坏了。”他深吸了一口气,舌根底下逐渐泛苦。
“你说我是骗子,说我会抛弃你,先前我还奇怪,你凭什么这么说我。”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,“真不想承认,但你说的没错。我很抱歉,对于这件事。”
山姥切看着审神者把头埋进膝盖,像一只把自己埋在砂砾中以求庇护的鸵鸟。
“……你为什么要说这些。”
“因为你就是我的那把山姥切,是么?”
这本应是最跌宕的时候,他却抬起脸来。
“……!”
“我说中了?”
青年脸上浮现出的神色难辨悲喜,他不断地深呼吸,像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。但他显然失败了,审神者猛地扑过去,那一瞬间的爆发力竟将付丧神压倒在地,他跨坐在付丧神身上,居高临下的扯着对方领口,失声大喊。
“你为什么不说!让我猜谜很有趣吗?你不觉得这个恶作剧太过分了吗!”
山姥切的手扣在他的手背上,瞳孔急速扩散开,往事如同雾里看花般不真切,眼前一会儿是那个穿着狩衣的背影在黑暗中甩掉了他,一会儿又转到审神者随意的把手抛给他的时候。他挣扎了好久,好不容易从那些虚假的画面中挣脱出来,一股悲怆裹挟着愤慨骤然袭上心头。
“过分的明明是你吧。”他感到自己的视线迅速模糊起来,“明明是你、明明是你……”
他们扭打在一起,和玩闹的孩童别无两样,最后两人的位置调转过来,互相摆出一副硬撑的凶狠姿态,彼此对视着。审神者被牢牢压制住,一阵一阵的眩晕挤压着大脑,他的眼眶还红着,却突然笑出了声。
“你还活着啊……我就知道……”
他伸出手,指尖堪堪触及到对方脸颊。
“后来,我给大家都配了御守极。”审神者摸出口袋里那个金色的护身符,他依旧在笑,“也有你的份。”
他看见付丧神咬紧了牙。
那颗金黄色的脑袋低了下来,他埋在审神者的肩膀上,嘴里一遍遍重复:“是你先丢下我的,是你先丢下我……”
下方的青年沉默的抱住他。
“对不起,不会再有下一次了……”
苦尽甘来,让这短短四个字在口中滚过一遭实在太容易了。可谁知道,在那点回甘抵达之前,要生生咽下多少能将人刺得鲜血淋漓的苦痛啊。
——TBC——
提一句,意外发生前审被是暧昧关系,就是马上要告白那步。
顺便本文箭头审审→←←←←被被
【梦里审审:挖什么?当然是挖毛利了!】